2022第四届北京大学清明论坛圆满落下帷幕,本次论坛由北京大学医学人文学院主办,福寿园国际集团、中国科学学与科技政策研究会科学文化专委会协办,民政部社会事务工作专家委员会、上海福寿园公益发展基金会支持。
短短一天的论坛,我们聆听了11位嘉宾的精彩发言,人文号将逐步上线精选嘉宾观点,以飨读者。
主题演讲泰康健投高级副总裁、泰康终极关怀首席执行官 陈平
安宁疗护我一直认为理想很丰满,因为安宁疗护从最近这几年我们国家对它寄予了很大的希望,今年又出台了新规,北京市连续发了几个文,目标到2025年,一定要在北京每个区设立不少于50张床位的安宁疗护中心,让每一个三甲医院和综合医院都要设立。所以刚才一丹老师在讲她母亲最后离开这个世界她们的陪伴,严格来说应该是我们安宁疗护的医务工作者应该做的事,实际上一丹老师做的就是我们社工的工作,这应当是由社会来承担,由从业人员,包括医疗、养老、殡葬一起来承担这个重任。
就刚才黄总讲的,因为一丹老师有爱,有理念,有对生与死的很理性的认识,所以她在陪伴她母亲最后一程的时候,让她感到很有尊严或者是说没有遗憾,在精神层面上也没有痛苦,所以我觉得您做的就是我们安宁疗护应该做的事情。
我想说一下安宁疗护的现实是非常骨干的,因为我研究安宁疗护大概有五到六年的时间,我在调查国内外安宁疗护对比以后发现中国的安宁疗护举步维艰,确实存在着很大的困难。
第一是医院。医院不愿意做安宁疗护,核心问题就是占用了医疗资源不盈利。
第二就是死亡率提升影响医院的考核。
第三,医疗面临的死亡和医疗的教育是相悖的。
我和一个院长聊天,他说我从学医开始就懂得了医生是救死扶伤,我的责任是把病人送出医院,让他健康,我的责任不是把病人送向坟墓,送向死亡,这不是我一生的职责。所以从专业和教育的方面是不支持医生做安宁疗护,让病人能够正视死亡、客观面对死亡的。
第二个方面是患者,我们也做了一些调研,比如说家人不接受,怕别人说不孝。患者也是面对死亡恐惧,还有社会觉得安宁疗护是安乐死,很多对安宁疗护的认识障碍还是蛮深的。
还有就是这个社会,在前几年我们把安宁疗护定义为一个行业,就是医疗行业做安宁疗护,现在国家卫健委鼓励社会来做安宁疗护,也鼓励民营资本参与医疗改革。所以泰康健投在这么一个大的环境下就开始做了安宁疗护。现在国家有一个政策,如果民营办安宁疗护只要取得了批文,政府每一个床位补助1万元。所以这个社会过去只让医院做是很难做大的。一个公益问题、盈利问题,都困扰安宁疗护在社会上健康稳健地发展。
正因为面对这么大的问题,泰康的安宁疗护怎么走出一条创新模式呢?我们首先在商业模式上下了很大的气力去研究它。第一,我们认为打造专科的医院和病区,他可以辐射安宁疗护的层面,尤其可以减轻医保的压力。第二就是提供居家安宁疗护,它可以降低服务成本。第三就是对接社会政务服务,就是殡仪服务能够反哺医疗的亏空。刚才我讲的政策层面和社会层面所面临的问题,我觉得用这三个办法都能够缓解或者是解决。
先说一下打造专科医院和病区为什么能减轻医保压力?大家可以看一下,我们肿瘤末期患者在临终前6个月,当他发现癌症的时候,他的医保费用是存在一个直线上升的。当癌症确诊以后经过化疗放疗,这个时候医保费用又下降了。当6个月癌症晚期患者面临死亡的时候,一个月到半个月,我们的医保费用又上去了,因为他要抢救,做了很多无谓的抢救、过度的治疗,又把医疗费用拉上去了。所以我们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后一个脉冲问题。
是大家看到的这个,它有两个脉冲。后一个脉冲,我们认为如果用安宁疗护可以大大降低和减少医疗的资源的浪费,或者是说没有用的一种消耗。因为大家都知道癌症晚期或者在临终前的15天,这是基本上不可逆转的。
我们现在安宁疗护所有的病人,国际世界卫生组织对安宁疗护的病人有40项评分标准,如果达到了这40项,基本上生命的逆转是不可能的。我们接待的患者和病人都是经过评估以后的,基本上生命周期最多一个月,最少一天到两天,我们已经接待了100位患者,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一个状况。所以在晚期这个时候所有医保费用的过度使用真的是没有意义的,尤其是占了很多的病床,现在病床可以腾出来,可以让其他年轻人或者可以康复的病人住进去。我们有很多这样的例子。这是我想说的为国家减轻了医保费用。
第二,我想说的是要降低服务成本,真正把安宁疗护送到千家万户。我们拿美国VITAS的案例做了一个介绍。美国的安宁疗护发展是很健康的,它也是利用了社会各种资源做安宁疗护,它的服务大家可以看到,除了住院还有居家,还有门诊和日间。所谓的日间就是在社区里面你上午8点的时候送过来,晚上下班的时候你再把他接过去,这样就是日间照料,像托儿所一样做安宁疗护。所以通过这样的服务既解决了亏损问题,又解决了医院里面占床位,提高死亡率不隐匿的问题,同时它又服务了整个需要安宁疗护的广大的覆盖面。
我们中国现在应该接受安宁疗护服务的只占0.7%,也就是说100个人需要安宁疗护的有0.7个人,不到1个人才能接受安宁疗护,原因就是安宁疗护的机构太少,我们的病人太多,就是这个问题造成的。所以一定要把安宁疗护作为居家服务、居家养老、居家护理同步推进。
这是美国,他们的安宁疗护就是用大卡车,把医疗设备、护理设备、照料设备,比方说洗澡、翻身、导尿管这些工作都放在汽车里,直接送到社区,在社区里转,你看在家里面这样就减少了医院的很多病床。这种服务又经济又实惠,还减轻了病人的痛苦,家属也可以在一起陪伴,这种家庭的气氛也特别好。